玥颜歆

【红茶会】老情人(2)

(本章含有金钱组和微量味音痴)是在广州发生的乱七八糟的故事,欢迎来看三人的爱恨纠葛。这个故事整体的风格是如风般飘着,但是又沿着地面放声大唱。最后三个人都会是朋友捏!这次来讲讲金钱组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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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是多么精明的人,第一次来广州的东山口都得傻眼。

 

各种马路、交通灯、车流交织在一起,让你怀疑做市政规划的人是不是疯了。电动车走的路线可以说是匪夷所思,近乎是完全忽略了脚下的白线。如果你不幸是一个在火山湖电影院附近、想去往对面的人类,那这时候什么导航都信不了,它只会带你越绕越晕,条条大路通死路。最后你会绝望地发现,原来身边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地下通道可以过去。

 

但王耀不一样,王耀从小来到大。他熟练地从E口下去,穿梭在老太老头中和跟他无数穿着时尚的年轻人一起前往人们俗称潮人街的地方。这里没有交通灯,只有斑马线,车在这里是最吃亏的,处处都得让着人。这更加方便了潮人们耍酷———凹着姿势慢慢走,而不用在意绿灯时长。

 

王耀穿着其实很简单:白t黑裤,银链红绳。放在扎堆的潮人里可以说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但尽管你穿着惹眼至极,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回头率———这里人实在是太多。各种彩虹色的头、铆钉、带裙撑的裙子、校服、贝雷帽、拐杖在街上流动,各种欢声笑语绕在耳边又随风散去。一群人倚在路牌边,背靠古朴充满风情的房子,露出钉满耳骨钉的耳朵,手中的烟慢慢飘着,和身后冒着冷气的塑料杯装饮料融为一体———那是女学生们在一起买着时令奶茶。

 

这里是新老并呈,开放多元的东山口,是广州富有魅力的老城区。

 

王耀踏着挂链短靴,本意是只是想来随便找家店坐着消磨时光,却被刨冰店旁一人停住了脚———绚烂、十分耀眼的金。有他在,不论什么人都失了色。

 

这人穿得恣意张扬,红蓝白往上一搭,妥妥的美国配色。万能白t打底,金属项链覆着镭射膜,挂得吊牌刻着模糊的字母;宽大惹眼的外套罩于底衣上,红蓝撞色,纵横白色条纹,吊下白线织成的网,垂着带金属搭扣的红蓝带,黑腰带松松搭着,上面嵌着的金属装饰与耳钉同色。下裤简单许多,黑底,红蓝白贯穿裤缝,印着乱码般的字符。铆钉从靴上突起,坠着一个个阳光下晃眼的圆扣。———好像少点什么,星条旗中的灵魂还没有呈现,有条无星,正当王耀凝望思索着,那金发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眼来———

 

王耀被彻底钉在原地,原来星星在他的眼睛里。湛蓝无杂的瞳色,星光在其中孕育。

 

此刻的他不是穿着美国,他就是美国。一切在他身上圆满了。

 

他慢慢绽开笑容,阳光烘托着盛满海的甜美湛蓝,举起手来向着黑发人的方向挥了挥,整个人都闪着光。

 

“呼呼———”热浪随风袭来,金发黑发被微微吹起。若不是这一阵风,王耀或许会认为这一切是上世纪的着色照片。

 

不知是被什么驱使着,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像踩着风,雨里雾里地,就这样走过去靠在王耀边上的路牌:“喝一杯?我请你。”流利的中文,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东山口。

 

喝一杯什么,当然是咖啡。王耀眨了眨淡棕色的眼睛,被风微微吹起涟漪的它们美极了:“我的荣幸,”他细细瞧着蓝眼睛的脸,原来眼尾那里还贴着细碎的银星星,熠熠生辉,不禁让王耀脱口而出,“亲爱的美国先生。”

 

这个俏皮称呼实在是过于浑然天成,美国先生自己也没发现自己被调侃了。朝黑发人看了眼,指了个方向,他们就走在了一起。

 

瑞幸,永远的不冒犯选择。一人提着一咖啡,他们走在林荫笼罩的花坛边,路过笑容甜美的青年。

 

“怎么过来的?”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有“生人勿近”的气息,极自然熟捻。

 

“地铁。”王耀浅撮一口咖啡。他不愿透露更多,很显然身边是一个陌生人。

 

“长隆,你知道吗?”阿尔弗雷德从容转移话题,见王耀点头,咬着吸管说,“我就在那里工作哦。”蓝色的眼里散发着光。

 

第一次见自报家门的。王耀心里暗暗揣测着这美国来的小家伙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道出隐私。但在长隆这种大型游乐园工作可真是令人感到新奇,尤其是一个外国人。他按耐不住好奇心:“长隆?做什么的?”

 

阿尔弗雷德买了个关子:“你觉得一个外国人能在长隆找到怎样的工作?”

 

王耀细细思索了一番,饮食、技术人员、管理人员、游行……对,游行!长隆的环园游行规模可谓是浩浩汤汤。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跑车、机甲、花车,音乐、舞蹈、杂技。这些在王耀脑海里逐渐清晰,变成了青春美丽的人们随着节拍律动的脚步。现在他的相册里依旧存着当时拍的视频———里面还有跟人击掌的画面,当时他还给人塞了一根不二家。

 

王耀不打算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他望着蓝眼睛眨了眨眼:“噢……又唱歌又跳舞又要和人互动……想不到你还会这么多。”阿尔弗雷德用手比划了个“bingo!”出来:“猜对啦!那就是我的兼职。”

 

“你没有一些全职工作?”

 

“我做的基本上都是兼职。”阿尔弗眼珠子一转,开始掰这手数他的工作,“奶茶店,当模特,便利店,报刊亭看守,甚至是在街上捡垃圾———这个是义务的,可能不太算,我做过很多东西。但没有一个是长久的。

 

“我的房东总是拿这个来敲打我,但我真的做不长久一项工作———我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对什么都想试试,但是到头来我到底做了什么呢?”

 

金发人眼角的星星被阳光照得一闪一闪的,王耀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怪异的透明的同情。他尝试安慰:“这样的经历可不平凡,尤其对你一个外国人来说呢。”

 

在地铁口前站定,王耀见这个金发人有点蔫蔫的,不自觉地说了句:“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这么好看的脸可别摆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

 

“真的吗?”小金毛瞬间雀跃了,“我带你去我最爱的地方!”

 

 

于是又坐公交又坐地铁,来到了云台花园。

 

王耀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阿尔弗雷德在几乎是人人穿着人字拖大裤衩的地方可谓是孔雀一样光鲜亮丽,他拉着王耀快步走着,黑发人以为他是要拉着他买票进园子里逛,正想说他来掏钱,没想到前者借力一使,就拉着坐在了台阶上。

 

这么一坐,立马就有小孩划拉着旱冰鞋过来:“噢!哥哥!”想不到这家伙还挺出名。

 

“哥哥今天还带了朋友!”

 

王耀抢答:“是的,小朋友。你们认识?”

 

“哥哥天天都来监督我们滑冰。”

 

“'天天'?”这句话是看着阿尔弗雷德说的。

 

他接嘴:“我家就在这附近。”王耀看着他思考了一下,接着说,“看着小孩儿天天都这么开心,可以获得不得了的能量。”

 

 

王耀就是这么认识阿尔弗雷德的。从此以后有空没空他就来云台花园找寻他,一般来说都会看见他在吃着喜事多买来的各种东西,坐在台阶上津津有味。

 

“我看你下一个兼职就是护工,专门看小孩的那种。”这是不知道哪一次他抛下的一句玩笑。

 

叫王耀如何发散他的想象力,他也绝不会想到亚瑟·柯克兰那个罪大恶极的英国人能跟阿尔弗雷德有什么关系!

 

“……阿尔弗雷德,他是你的房东。”用的是陈述句。

 

阿尔弗缓缓点头,这是王耀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措,像是第一次被众人指责的孩子。他颤抖着眼睫:“他……他也是我的恋人。”

 

寥寥几个字,成为轰开理智冰山的一艘游轮。

 

几乎是本能的指使,王耀觉得自己疯了———自己确实是疯了,他一把抢过阿尔弗雷德还未熄屏的手机迅速在通讯录里搜刮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滔天的愤怒随着裂开的冰掀起大风刮着巨浪,但同时自己又是格外的清醒。亚瑟,亚瑟,亚瑟·柯克兰!罪该万死的人!心脏第一次跳得如此激烈———可以甚过分手的时候;浑身的毛发仿佛都倒竖着!阿尔弗雷德在说什么?不重要!

 

他气急败坏,重重点下那个号码。

 

嘟。嘟。王耀胸膛不断起伏,气息不稳。

 

终于接起!王耀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始骂,亚瑟失真的电流声如溪流一般流出:

 

“喂,阿尔弗雷德?”

 

如此温柔,如此甜蜜。王耀整个人不住地颤抖。阿尔弗雷德顺势一把夺过手机急急忙忙贴往耳边:“亚瑟,是我打错……”

 

“不!没有打错!”黑发人抢回手机,也不管亚瑟说了什么直接对着话筒大吼:“怎么样!亚瑟柯克兰!你敢相信吗?竟然是我!”

 

他冷笑一声,扭曲的声从喉咙里挤出:“噢,你的小情人,阿尔弗雷德!他和我的关系可不浅!”

 

阿尔弗雷德从身后点开免提:“亚瑟!我……”

 

王耀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琥珀色的眼睛像结了冰似的,望着阿尔弗雷德依旧无措的双眼,自嘲着:“你能想象?你男友把你甩了竟然是跟你朋友跑了!”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阿尔弗雷德,但是心里就是忍不住地咒骂着指责着所有人!

 

“王耀。”

 

阿尔弗雷德平静地、不轻不重地喊出了他的名字。王耀听出了话里的颤音。

 

“我知道你……很难受很痛苦。”他细细想着措辞,王耀想起来几小时前才有人对他这样支吾过,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心。金发人抓起他的手:“如果你实在是很难受,我答应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都可以?”

 

“一切事!”他声音里的急切都要溢出来了。

 

也难怪,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友情。

 

王耀轻轻笑了下,眉眼弯弯,漂亮的眼珠子里好像装着醉人的美酒:“我要你,也做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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